从无球可踢到助攻为王,从苏乙到英超,罗伯逊的十年漂流记
利物浦左后卫罗伯逊现在的身价大约在6500万欧元,要知道五年前苏格兰人登陆安菲尔德时身价不过区区800万英镑,而且处于「有价无市」的处境中,用克洛普的话说:“当时没有人想买他,因为他的防守不够好。”
回过头看,利物浦做了一次完美的淘宝计划。虽然在欧冠冠军、英超冠军以及世俱杯冠军的征途中,罗伯逊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主角,但身高1米78,体重65公斤的苏格兰人用犀利的助攻和充沛的体能证明了自己,最经典的一个瞬间就是对阵曼城是完成了「以一抢五」的好戏。
身价暴涨,荣誉丰收,罗伯逊有功成名就的资本,但他也是一个懂得感恩和回馈热情的球员。本赛季开打之初,他就说过一句话:“我希望能在利物浦结束职业生涯,如果我能保持住最佳水平,保持住职业生涯的最高高度,这就是我想走的路。”
其实在追溯苏格兰的职业生涯时,天道酬勤是最明显的标签,他许下的豪言壮语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忧患意识的基础上。
罗伯逊出生在格拉斯哥,但他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从小就是凯尔特人的死忠,并很快确定了自己的偶像瑞典人拉尔森,加之自己出生于工人阶级社区,罗伯逊吃苦耐劳的精神也成为日后杯看扁后打翻身仗的秘密武器。
他把房间装饰成绿色主题,以贴近凯尔特人的幸运色,墙壁上也到处是拉尔森的海报,甚至许下了希望有朝一日身披凯尔特人战袍的梦想。在追寻梦想的路途中,高中时期就是校队队长的罗伯逊如愿敲开了凯尔特人青训营大门,似乎,美好的故事如约而至。
事实上这只是一次幸福呦尴尬的「体验卡」。15岁的罗伯逊最终被凯尔特人以身材瘦小为由解约,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因为他始终无法接受还剩一年就可以签下职业合同的背景下成为俱乐部的局外人。
“我好像跌入了地狱一样。”
梦想破碎的时候,就像被人偷光了所有的信仰,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默和眼泪是委屈的最后形式。
何去何从的问题萦绕在家族中,父母建议他回到学校深造,毕竟罗伯逊踢球期间并没有落下学业,倘若进入大学换个身份调整心情未尝不可,罗伯逊深知自己辜负了期望,按道理他会遵循父母的建议,不过他仍然想给自己的人生设置不留遗憾的体面。
于是,罗伯逊与父母约定,如果一年之内在足球之路上没有柳暗花明的迹象,他就彻底与职业足球的梦再见。
2010年罗伯逊被苏哥第四级别的女王公园看上,相对于凯尔特人的名气显然是云泥之别,但对吃过闭门羹的罗伯逊而言,这是一根救命稻草,而且重复了自己而是的梦想——“我就是要为凯尔特人效力。”
失去的人更懂得来之不易,但罗伯逊却也在这个低级别球队混迹了两年才真正出人头地,毕竟跟他有相似遭遇的人太多了,换句话说不少同位置的人与他「抢饭碗」,或许这就滋生了隐忍的力量。
2012-13赛季女王公园拿到了苏格兰乙级联赛的第三名,出场40次的罗伯逊也慢慢熬出了头,曾有人以「球场上的野兽」形容过看起来有书生气的罗伯逊。如释重负的心情不难理解:“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大压力,我没有其他选择,一旦踢不好,我会把自己的整个人生搭进去。”
事实上在无球可踢的日子中,罗伯逊就体验了生活的苦,他做过保洁,干过园艺,做过销售,最「光彩」的履历不过是在球场上当球童或者兼职卖过球票,虽然他没有奢望通过足球致富,但一旦回到自己熟悉的老街区,也意味着他会重新吃父辈们吃过的苦,至于学业?也许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在这个年纪,没有钱就像垃圾一样,我需要一份工作。”
比别人努力一点,也就不用做情绪的奴隶。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当时自己的父亲为了激励他多进球,许诺过「每进一球奖励2英镑」,长大后罗伯逊只能自己面对质疑,某种程度上,他就是一个没有伞的孩子。
苦心人,天不负。邓迪联看上他的直接原因就是罗伯逊的「疯狗精神」。
第二年他就在苏超的赛场上用46次出场和5粒进球标注了自己的成长高度,入选赛季最佳阵容和荣膺苏格兰最佳年轻球员的奖项丈量着这一路的坎坷。但最让全家幸福流泪的瞬间无疑是2014年入选了苏格兰国家队,那一年的罗伯逊20岁,并没有被同龄人甩开太多距离,甚至后来居山成为了佼佼者。
从苏乙到苏超,罗伯逊用了一年,从苏超到英超,他也只用了一年,而当时他的身价也只有区区的285万英镑,不过对于苦尽甘来的罗伯逊而言,他并不介意漂泊,甚至认为这是自己的幸运。
当时主帅布鲁斯回忆:“当时有人跟我说:我给你找到了一名像比利-惠兹一样飞快的球员。(比利-惠兹是英国动漫“TheBeano”中的人物,跑得非常快)。”事实上第一次为赫尔城出场的他居然在对阵斯图加特的热身赛上全场跑出了12.5km的距离。
即使赫尔城在三年时间内变成了英超出名的升降机,但在母亲陪伴下登陆英超的罗伯逊却完成了三年磨一剑的剧情。至少被埃弗顿和利物浦关注意味着他打出了一片天,115场5球和9助攻的数据未必出彩,但考虑到后卫身份和赫尔城的实力,这样的成绩单,实属不易。
举起利物浦球衣的罗伯逊感慨过自己的过山车般的球员经历:“我是个活在当下的人,我不会看的太远也不会经常回头看,时间会说明一切的。”
因此,牵手豪门从不意味着他坐享其成,穆里尼奥曾经就说过「罗伯逊好像每分钟都在进行百米冲刺」,所以,与其说莫雷诺的受伤成全了他的上位,倒不如说苏格兰人一直是一个良性竞争者。回到西班牙的莫雷诺在2021年拿到了欧联杯,高兴之余坦诚:“利物浦原本要跟我续约,被我拒绝了。”
这是他的个人选择,值得尊重,不过却也为罗伯逊制造了青春舞曲,冠军头衔必然是治愈旧时光的良药,但苏格兰人也在为自己书写传奇故事,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英超助攻总数在后卫中仅次于拜恩斯,假以时日,超越埃弗顿名宿只是时间问题,难怪克洛普如此赞赏弟子;“人们总是忘记罗伯逊有多出色。”
从2012年首秀至今,从苏乙到英超,罗伯逊的漂流记已经整整十年,1994年出生的他或许在利物浦退役是一个奢望,但他的「疯狗精神」永远不会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