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明:疫情以来最伟大比赛 钱多多暴露巴黎顽疾
这绝对是疫情以来最伟大的一场足球比赛。宏观到微观的新老王对立,大师挥洒自如的写意发挥,以及目瞪口呆的戏剧性大漏勺。
弗洛伦蒂诺与赫莱菲,赛前交换了新伯纳乌与埃菲尔铁塔模型,饶有兴味。作为挑战欧足联的欧超带头大哥,与拒绝欧超起义、因而颇受欧足联器重的保皇党,一个要捍卫传统领地,卧榻之侧岂容新贵酣睡,一个要彼可取而代也,礼尚往来中,蕴含着台下彼此的踢脚。
更何况,当今第一炙手可热的风云代表姆巴佩,心早已飞向了伯纳乌。皇马都已与他家人会餐,巴黎十数年疯狂砸钱,到头来发现,地位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单靠无限砸钱就树得起来的,纵然皇马开得出的价码,巴黎也足以匹配甚至翻倍,但两者对球星的吸引力,不可以道里计。
姆巴佩在未来身心所属面前的表演,也确实对得起他的价码。总比分落后,皇马被迫压上。给了巴黎前场三叉戟巨大的反击空间,正好让姆巴佩的速度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前四脚打门,全部是禁区球门左前方,这个首回合他像纸片那样滑溜过皇马两后卫的防守空隙,起脚的方位,这4脚打门,前两次被库尔图瓦扑出,第三次改打近脚破门被吹越位,第四次尝试,皇马终于挡不住了。
此刻没有任何迹象显示,皇马有扳回的势头。姆巴佩在下半场再一次的越位破门,依旧显示了他上佳的感觉与炽热的状态,那个不触球晃开库尔图瓦打空门的假动作,丝滑般连贯。
但是,足球就在此刻展示了它诡异的一面,这种诡异性以及瞬间局面反转后把握能力,也许巴黎要再无限砸钱十年,才领悟得到。
唐纳鲁马“钱多多”,在这个时候无可救药地送了个大漏勺,一下让全队心里打了个突,更让濒死的皇马,瞬间爆气。本泽马与莫德里奇这个时候展示了深不可测的功底。在巴黎还在懵圈的时候,皇马发力狠打,巴黎前面那三位大少又不会回来帮助防守,后面几位被锤得苦不堪言,马尔基尼奥斯送给本泽马的第三球,恰是这种精神状态下的必然产物。
但是,谁让巴黎平时在法甲太轻松了?平时闭着眼平趟,恶果就是球员难以有欧冠上的那种绷紧感,在姆巴佩的表演下,人人都以为对手必然缴枪了,毕竟平日里法甲,踢到此时对手差不多就缴了。没有人像本泽马这样教会姆巴佩一堂人生哲理课:想要接班,新王登基,不是个人几个表演就搞得定的。
因为唐纳鲁马拙劣的漏勺,弗洛伦蒂诺对赫莱菲、本泽马对姆巴佩,皇马从绝境中大胜。
但是,AC米兰球迷会告诉你,唐纳鲁马过早被提拔至一线队,导致底子还嫩,下盘不稳,马步虚浮,一些基本功没有千锤百炼。对佩斯卡拉接远距离回传,停球漏过变乌龙,对桑普多利亚开场随意开球,直接送空门,对皇马如此漏勺,又有什么奇怪?
真正该负责的,是那个决定用他的人。唐纳鲁马挟欧洲杯冠军门将之尊加盟巴黎,但是巴黎已有功勋卓著、且深受南美西语帮拥戴的老门神纳瓦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唐纳鲁马根本挤不进这个圈子,打不上主力的门将,便形同报废,唐纳鲁马为此啧有烦言,屡露悔意,是经纪人拉伊奥拉向巴黎、就是向主帅波切蒂诺施压,才分得一点出场。而因为比赛少缺状态,在意大利世预赛上,已经浮现了。
欧冠上,波切蒂诺对争功二门,采用五十大板法,今天你上,明天他上。此战前,巴黎本赛季7场欧冠,唐纳鲁马上了4场,纳瓦斯3场。首回合巴黎1比0,就是唐纳鲁马把门,因此如果一碗水端平,此战该轮到纳瓦斯。
然而,赛前意大利三大报,全部铁口直断言之凿凿,唐纳鲁马一定首发!果然,应验如响。
这就不对了,决定谁把门这等大事,难道不是主帅最后拍板决定?媒体哪儿来如此“坚”的猛料?
所以,说白了,上唐纳鲁马,是波切蒂诺在拉伊奥拉施压下的决定,意大利媒体哪儿来的猛料?还不是从拉伊奥拉那里的内线!?
一支球队有了向媒体泄密的内鬼,而且还能左右主帅,其战斗力可想而知,不出大乱子才怪。唐纳鲁马果然“不负众望”,狠抽了自己,也狠抽了波切蒂诺一个大嘴巴。
平日里,法甲闭着眼平趟,这些是无所谓的,但这是欧冠,这是皇马,波切蒂诺被被如此深重地惩罚了,付出的代价是巴黎的欧冠梦、地位、以及自己在业内的口碑风评。
但是你从波叔过往经历看,这一切并不令人惊讶。波叔是个很出色的园丁,但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胜负师,一支手底下大牌成堆,前场三个超级大牌不会回来防守,而且自己对他们没有决定权,加上唐纳鲁马之类的球星经纪人的吹风,波叔如何抵挡得住?
而且,波叔的临场感觉是差点意思的。曾记否,4年前热刺对尤文,将尤文打爆的绝对优势下,被阿莱格里扔上一对即将离队、没有几滴油剩下的边后卫,而波叔对此应变不及,竟然被尤文3分钟内翻盘。这次安切洛蒂10分钟连换3人,加强前场紧逼,破釜沉舟,波叔毫无反应。第61分钟至第78分钟,巴黎在门将大漏勺、全队懵圈、皇马爆气三重作用下崩溃,等到波叔回过神来,大势已去。
这场球给了世人很多额外的东西:比如表演型足球对胜负的无用,特别是流量巨星的反作用......尤文曼联尝过的流量巨星的苦头,巴黎算是体验到了。
看客之中,应该有一位心里哆嗦——唐纳鲁马如此德性,来日世预赛生死战,曼奇尼还能信得了他否?